“我的初中和高中都在寄宿制学校就读，尽管我从学校毕业快40年了，但我跟老师们的关系像跟父母一样。没有在寄宿制学校就读过的人不太容易理解这种感情，但这里面充满了人性的关怀和浓浓的温情。”中国藏学研究中心社会经济研究所所长、研究员扎洛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感慨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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图为扎洛在第七届北京国际藏学研讨会上发言

西藏的现实条件选择了寄宿制办学模式

为何说不是寄宿制选择了西藏，而是西藏选择了寄宿制呢？扎洛介绍，寄宿制教学在高原的发展是基于三大现实原因展开的，主要包括了地广人稀的居住环境、恶劣的自然地理条件以及分散教学的质量问题这三个方面。可以说，寄宿制教学其实是针对高原地区的现实困境，开出了教育方面的“特色药方”。

地广人稀和居住分散是西藏最为直观的现实条件，西藏拥有120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，仅有360多万人口居住生活。“典型的地广人稀，西部阿里地区的人口密度为0.33人/平方公里，北部那曲市的人口密度为1.36人/平方公里。前段时期我在瑞士访问，瑞士只有4万平方公里，相当于西藏面积较大的一个县，所以西方社会可能很难理解和想象我们西藏的这种地广人稀。”扎洛谈到。

除此之外，西藏教育的开展还需要直面恶劣的自然条件问题。西藏的南部和东部地区多高山峡谷，在夏季会频繁发生洪水和泥石流等自然灾害，而藏北地区冬季的冰雪覆盖又使得通行被轻易阻断。在这样的条件下，远距离地上下学，孩子们的上学之路注定充满安全风险和不确定性。所以，西藏采取了走读制和寄宿制相结合的教育办学模式。扎洛表示，寄宿制学校其实就是把孩子们集中起来，免去他们每日大量的危险奔波，从而非常针对性地克服了西藏特有的地理、交通和办学资源不均等难题。

那怎么能够确认寄宿制才是西藏教育的“最优解”呢？扎洛谈到，其实早在20世纪六七十年代，我国就在西藏开办了6000多所学校，实现了就近办学，但是教学质量欠佳，中学的入学率不足10％。直到80年代，西藏教育主要采用寄宿制模式之后，西藏教育的稳固率、稳定性和质量水平才迎来了真正质的飞跃与提升。

图为昌都市芒康县盐井中学学生在藏文课上学习 摄影：索朗加措

教育只论初心就能无视西方媒体居心

围观西方媒体的评价报道，会发现他们主要竖立起“家庭分离”和“文化灭绝”这两个靶子，公然谬称寄宿制会使得学生与家庭分离而人格不健全，或者这种教学制度是在西藏进行一种系统化的文化灭绝政策。然而事实上，真实的数据表明，西藏地区学生平均一年的在校时间是200天，在家跟亲人的相处时间达到了165天，可以说学习和家庭时间的分配达到了较好的均衡状态。并且，西藏学校普遍实行双语教学，对国家通用语言和藏语教学的重视处于同等水平，另外会有藏文演讲、藏文书法和民族歌舞等兴趣班在日常教学中充分开展，传统文化的传承与浸润也是当前学校内普遍的氛围。

“寄宿制其实在亚洲和欧洲历史上都很常见，但世界各地的寄宿制学校，因办学目的、教学内容和管理方式的不同，呈现出的办学效果也千差万别。”扎洛认为，西藏的寄宿制学校在田野调研中呈现出四个方面的特点，即遵循自愿原则、贯彻三包政策、注重民族文化传承以及凸显人文关怀。

选择住宿还是走读，这是每一个学生根据自身和家庭的情况来决定的，学生加入或者退出寄宿都是灵活自如的。扎洛举例指出，部分地区会根据产业特色对寄宿制进行创新运用，例如那曲的东部地区盛产虫草，每年的五、六月份是大人们上山采挖虫草的时节，那么孩子们就可以选择到学校进行短期寄宿，等采挖结束后再回到家里居住。

与此同时，寄宿制学校实行的是国家财政投入的“三包”政策（包吃、包住、包生活学习费用）。“三包政策的伙食经费和农民子女营养计划的两部分补贴加起来，我们测算今年西藏的中小学生每天的伙食费都在21块钱以上，当地的家长和学生实际上都对伙食标准感到非常满意。”扎洛说，寄宿制校园内同学与老师们的相处更为密切，帮助克服了牧区儿童“社会化”不足的问题，学生们逐渐具备了生活自理能力和处理复杂关系的能力，许多家长对此有高度评价。

图为拉萨那曲第二高级中学的学生们在文艺比赛中表演节目 摄影：王佳豪

西藏寄宿制教育为学生打造实现人生梦想的“金钥匙”

如今，西藏的发展速度在西部地区当中较为突出，各项事业的发展离不开人才的支撑，西藏教育正在为地区建设提供源源不断的生产力。目前西藏的学前教育毛入园率、九年义务教育巩固率和高中阶段教育毛入学率等都在85％以上，2023年西藏的高校毕业生达到了36000人，大量接受过现代教育的人才输送逐渐支撑起西藏的现代化建设。

“现在西藏每年新出生的婴儿大概在5万人左右，未来几年我们的高校毕业生如果突破了4万人，那么地区的高校毕业率会接近80％，这样的数字，放到全世界任何地方都是了不起的成就，更何况这是在自然条件非常严酷的地区实现的。”扎洛表示，教育的发展实际上能够给整个社会带来综合性的效益。

“对于我这种从事社会发展研究的人来说，我认为寄宿制教育最大的贡献在于促进了城乡的公平发展。”扎洛认为，寄宿制教育使得广大农牧区的学生进入到资源配备良好的学校，农村孩子和城市孩子能够共享高质量的教育资源和设施，使得他们掌握了同等的素质能力，能够帮助个人实现追求人生的更多可能性。而每一个孩子的背后都是一个家庭的发展问题，国家和地区的教育培养让这些孩子成长、成才，从而真正带动家庭走向美好未来。（中国西藏网 实习记者/王妍丹 记者／周晶 杨月云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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